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

妳的城市

  妳的城市已經冬天了。

  飯後,回系館的路上,我在鬧街上等候同伴。一轉頭,妳和友人迎面走來,談笑風生。我有點疑惑,猜想妳會向我打招呼嗎?猜想妳究竟有沒有看到我?我是不是一直盯著妳?我是不是有點魂不守舍?我是不是該向妳點頭微笑?我有點疑惑。

  我看見妳的臉頰是凹陷的;看見妳留著和當初一樣的短髮;看見妳好像穿著一樣的冬衣。妳繼續走著,好似沒有看見我,側了個身轉向妳的同伴,就這樣擦身而過。來不及了,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也說不上這是什麼感受,過了兩三年了,已經沒有當初的哀傷了。但總覺得空洞,曾經如此親密,而今卻形同陌路。也沒把握是否該和妳相認,也許根本沒有必要了。

  前幾天我也想起妳,我想怪妳,怪妳讓我不敢輕易再談戀愛;怪妳讓我對人情有著諸多算計;怪妳讓我對這世界逐漸冷漠。但仔細想想,那些錯或許都不在妳,妳應該知道我總喜歡為自己找藉口,姑且還是讓我把錯堆在妳身上吧!

  我又回到妳的城市,但是已經冬天了。

2013年12月16日 星期一

一種流動的想像

往上探索地想像:
名車、房屋、紅酒、鋼筆和一顆習於應酬的心。

往下探索地想像:
泛黃的t-shirt、鬍渣、油膩、生病和一雙粗糙帶繭的手。

左邊呢:
不修邊幅、磨損不堪的皮鞋、汗漬濃厚的領帶,還有振聾發聵的演講。

右邊則是:
整齊的穿戴、安排好的行程、黑咖啡以及不願意變動的生活。


2013年10月16日 星期三

在這之後,開始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不知道哪個人隨手拋在書車之上,讓我順手拾掇回來。老實說,有什麼理由書寫一篇尚未讀完之作的心得?

  但書中剛開始就提到尼采的永劫回歸。我不想知道尼采究竟談了什麼,那離我太遠,但假如生命中的哀痛一再地上演,那種惆悵過頭的麻木好似就離我們近了一點。如此一來,一種對於悲劇的熱望被緊抓著,精確來說,那或許偏近於一種獵奇心態。

  總之,書沒讀完,怎麼能寫心得!所以在這之後,我只好餵餵貓,那些野貓已經被慣壞了,饞得過份!有隻花貓還會鑽到窗口磨蹭撒嬌要食物,那神情倒是和妳有幾分神似。我也想過,不如就不餵了吧!免得他們讓我心憂,但怎麼能夠?在那之後。

  在這之後,鬱悶沉重的日子倒是不太多,每天倒是都輕飄飄的,我們都曉得那是一種荒蕪,不大需要做什麼解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反正我已經習於和他者切割,然後再和自己和解,和解慣了,或許也就麻木了。

  在這之後,倒是有不少夢境,夢境一多,難免懷疑現實生活的真實度。那些政論與我何干?那些研究離我多近?好似生活並不比夢境真實多少,或者夢中情節太過真實,令人難以自拔。那種不真實好似情人離開之後,獨自生活那種虛幻與空洞;那種真實卻像在床邊撿到一絲棕黃,捨不得拋棄的情感。

  在這之後,妳或許覺得哀傷,但正因哀傷才足夠證明之間的美好。

  

2013年9月21日 星期六

我們都有顆柔軟的心

經過不斷碰撞與摩擦

長出厚厚一層繭

再也不容易受傷/感受

2013年9月17日 星期二

牢籠內的故事

  話在前頭,這不是一個出色的故事。身在水泥叢林,日子大概就像是擺在速食店內的一杯可樂,看似浮華,實則毫無營養可言。如果你望窗外看,灰撲撲的天空與灰暗的柏油路形成另一種海天一線,盡頭那兒仍然晦暗,但你嚮往,在於能夠逃離現實與否,儘管那只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

  究竟為了什麼逃離?你總會反問,幸好人生不是新詩體裁,不需要給出十分精練的詞句。好似我們只是看不慣生活中的一切,從民主政治到送餐快慢。可惜逃離幾乎也是詩人的事,我們寧願困在牢籠,習慣這生活中的一切。

  再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關乎逃離與否,或許註定你就該困在這個牢籠當中,每個牢籠有每個牢籠的故事,那些心碎與歡愉或許雷同,但在牢籠當中卻是如此的獨一無二,足以令人神傷。

2013年8月30日 星期五

父親肩上的與懷中的

  曾經,「父親」這個字眼對我而言,親密少而敬畏多。父親總是以「嚴父」這種形象出現在我面前。他也有著十分傳統的價值觀,誠實、勤勉、節儉,儘管這些特質甚少體現在我身上,但我將其歸因於時代特質。(推卸責任)

  身為家中長子,父親好似對我有較多的期盼。調皮如我,父親的期盼大多以藤條之類的具體加諸於我身上。好在我永遠知道,我正在做的是壞事,極少對父親有所埋怨,但我會去想更多鬼法子做壞事。所謂「嚴官府出厚賊」,父親的管教某些程度來說,加速我卑劣面的社會化。但如前言,多少有點是非之明。

  逐漸長大之後,開始感受到華人社會中一個男人該有的擔子,我開始揣摩觀察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儘管我知道我不可能曾為第二個他,也不必要。卻漸漸地,我與父親之間的關係有了點改變,從敬而遠之到如今,開始出現了所謂男人之間的話題,甚至感情問題。我開始更了解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時候窮困的生活造就了他的個性與特質,我對於父親一股牛勁總是有點欽佩,那是我一輩子模仿不來的。但從一個人身上多多少少可以看到其父親的影子,父親的多才多藝(農藝、機械甚至廚藝等等)成為我想模仿的特質,儘管我的肢體不協調總是搞不定那些父親看來簡單的事物。

  在這次的口述歷史中,對於父親的人生歷程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對整個時代來說,他只是個小人物,但對於我而言,他永遠走我前面。

2013年7月14日 星期日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How happy is the blameless vestal's lot

The world forgetting, by the world forgot

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

Each prayer accepted, and each wish resigned


2013年7月6日 星期六

班傑明與自己的旅程

  今天到新孝路商場吃晚餐,我一個人騎著車,慢悠悠晃著。這是多年前芊卉帶我來的,那時對於台南根本不熟。最近恰巧因為老闆出國,要我和另一位學弟幫忙看家,來到這一帶,倏然驚覺原來我曾來過這裡,幾年後重遊,確實有種奇妙的感觸。騎車時也想到,生活周遭好多女性友人接受求婚、準備結婚,說不定芊卉也準備步入禮堂了。

  回到老闆家裡,看著電視播放的班傑明的奇幻旅程。雖然是第二次看,但仍不得不佩服這些文學家豐沛的想像力,推翻生活中常見的,給予人類世界另外的想像。

  人類的生理賦予時間定義:隨著生理狀況老化,我們知道時間逐步前進。但若有人是以相反的步調呢?這部影片就是呈現這個觀點。

  但是我看到另外一個點是,我們終究會失去。但如何面對失去,也許是一個課題。影片中一段對話大概是這樣,我們終究會失去,但因為失去,你才知道多在乎你愛的人。有時候想起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句陳腔。因為這只是精神層面,技術層面的施行,那是多麼艱難。

  
  

2013年6月9日 星期日

高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表演》

  「在日常的情況下,個人如何在他人面前表現自己及其活動,個人如何主導、控制自己給別人的印象;以及個人在表演過程裡,會做與不會做的事情。」

  上段節錄於史密斯,《文化理論面貌導論》。標題上的書,學校也有中譯本,但尚在預約的行列中。

  開始接觸社會學科後,發現這些學者所闡述的理論與人類行為之解釋都十分有趣。最有趣的是,透過學說解釋我們的生命經驗(也許我們也曾冒出此類想法,但總無法條理且具有邏輯性地說明)。最生動的或許在於我們自己對號入座,如君所言。

  這陣子開始感受到一些落寞,一來在於對字彙以及記憶的難以掌握(說來可笑,我近來發現在日常生活中注意力習慣性地難以集中),二來在於自己的日常生活表演逐漸脫序。也許是當代人的通病,害怕、焦躁、自卑、自傲等正面與負面心態交雜,導致的一種局限。我力圖表現優雅,但實則大汗淋漓、焦躁萬分。透過歇斯底里般地確認與自欺,保持一種穩定的狀態。

  如君亦如我所言,這是我的日常生活中的表演。

2013年3月5日 星期二

詭異的夢

我時常作夢,什麼都可以發生在夢中。

一個場景:很久沒回家了。一回到家,發現爸爸兩隻手都因為工作意外斷了,我不知所措,他拿了義肢,叫我幫他裝上,他要劈束材(一種香料),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我不懂為什麼我咬著他的義肢,要幫他裝上,可是怎麼也裝不上,我哭著一直喊:「爸,我去劈!爸我去劈!」就這樣醒過來,沒有眼淚,可是這幾天一直壟罩在這個陰影內。

我知道我現在還在為以往的懵懂負責,可是我也很害怕這段負責仍然是懵懂。

2013年1月12日 星期六

你還寫詩嗎?

  小時候在侯文詠的哪篇文章看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記得他所描寫的情節:學長學弟的對話,那個學長以前打網球、寫詩,但是隨著年紀增長,只剩下生活。總覺得和一些熟稔的朋友們對話,也逐漸變成如此。時常聽說一些情感的困擾、對社會的不平之鳴,我卻只能一笑置之。初始以為自己豁達,慢慢地發現是無感且麻木。

  應該多問問自己,你還寫詩嗎?

  有,而且爛透了!